黎明
急诊室外一片狼藉。
血迹随处可见,斑斑点点,沉默着,已然变得殷红。残破不堪的玻璃门伴着一地的碎片,一如那些被击成粉碎的信任和初心。
医者,心仁。但谁又该为那些无理取闹的人买单呢?
医者们提着自己的宝剑,在前线与不知名的敌人浴血奋战,而他们拼死保护的后方,却背叛着,自己烧成了一片火海。
背叛者们沾沾自喜着,手上的武器,浸满守护者的鲜血。
当坚定指向敌人的利剑,拐着弯,刺入自己的胸膛,人类自发组成的防线,恐已从内部被打破。
让他们心寒,而后心灰,最终心碎。如真是这样,那又该是轮到谁,与人类最大的噩梦抗争?
——前记
“手术中”,灯亮着,从黑沉沉的夜,延续到泛白的黎明。最后,像再也撑不住了一样,重重的叹息了一声,灭了。
布莱克猛地站了起来,紧盯着手术室闭合的大门,眼中的忧虑和希冀混为一团,全数掩埋在那名为冷淡的冰层下。
他在门口守了许久,彻夜未眠。
主治医生推门走了出来,听诊器搭在脖子上,白大褂上沾满新鲜的血迹,甜腥的气味在空中漫延,缓缓铺展开。
他看着布莱克,轻叹一声:“颅骨骨折,左臂骨裂,右手粉碎性骨折。”
布莱克深吸一口气,尽管知道卡修斯伤得很重,但没想到……竟会如此这般。
“而且……,”主治医生补充到,“对方,似乎是有意针对着他的手。
这就意味着……”他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,“卡修斯他……再也没可能站手术台了。”
这一下,如晴天霹雳,轰的一声坠落下来。恍惚之感将他淹没。
千算万算,没有算到……竟是这样。
“谢谢。”布莱克模模糊糊的听见自己这样回答。
当他步伐沉重的转身离开时,听见了主治医生努力压抑着的呜咽,在空空荡荡的走廊传得很远,很远。
终有一天,他们都会告别手术台,就像将军告别他嘶鸣的战马。
但那和这不一样。
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天,来的如此突然,转眼间,一个人就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。
没人知道他们的明天,会是怎样。
天,就要亮了。
布莱克轻轻打开了房门,看到了卡修斯。
他静悄悄的躺在床上,双臂上的石膏和绷带是那样的刺目。
这双手,曾从死神的怀抱抢救回多少生命啊,现在,只是一次无法挽回的失之交臂,付出的,是无法计量的生命流逝。
卡修斯还在昏迷状态,看心电图,还算稳定。在这场悲剧中,唯一幸运的,是受害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。
布莱克拉过一把椅子,坐在卡修斯床边。他愣愣的盯着对面的墙壁看了两秒,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晚没有工作了。
找出笔记本电脑,旋即进入工作状态。
一整天,病房里的声音只有机器的滴滴声和布莱克敲击键盘发出的嗒嗒声。
天,点一点暗了下来。
时间缓缓接近了十二点。
布莱克的手指依旧忙忙碌碌的敲打着键盘。
他必须把自己落下的,都赶上来。
突然间,窗外漆黑的夜空中猛然间绽开了千万朵烟花。
布莱克冷漠的往窗外瞟了一眼,收回目光时轻轻巧巧的掠过卡修斯的脸庞。
还是没醒。
布莱克轻叹一口气,继续他的工作。
他没有注意到,在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炸声中,卡修斯轻轻睁开了眼,看到了窗外的璀璨夜空。
他微微偏头,看到了布莱克认真工作的侧脸。
卡修斯欠起身子,轻轻笑了笑,看向布莱克:“布莱克,新年快乐!”
布莱克停下了打字的双手。
四目相对时,他看到了卡修斯眼中的星辰大海。
他也释然了,脸色罕见的变得柔和。
“新年快乐,卡修斯。”
——黑夜中负重前行的人啊,你是否,看见了,属于自己的黎明?
致敬,那些依旧战斗在前线的医生。新年,会更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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